她言语很是轻快，却像个石头一样重重地压在我的心里让我喘不过气。

“我有喜欢的人了，你呢？”

没等我回答，方洁盯着我的眼睛笑得自在，“所以，你不要喜欢我。”

我有些发愣，槐花掉落在我的肩上也没有发现。

许久，方洁都走了，我才听见自己的声音。

“好。”

后来，在方洁的十八岁生日宴上，我第一次看见林子开。

他在宴会上拉着大提琴，方洁站在一旁，般配极了。

也是那个时候，我才清楚，有的人啊，不是努力就能够到的。

没有想到我们现在会百年城这副模样。

方洁恢复光明以后的第一次宴会都能闹得不愉快。

她和温言关系本来就不好，失明那两年更是成了死对头，在场的人精谁不知道。

我回头轻声对着温言说，“我们先走吧，也没什么意思。”

方洁神色有些不自然，这么多年，第一次在有她的地方我拉着别人走。

上车前，透过高高的台阶，我看见方洁站在远处，微风吹着她的裙角，林子开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她披上却被她一把抖在地上。

我笑了笑。

温言凑到我的面前，“有什么好笑的？”

她撅着嘴朝我的视线看去，方洁已经走开了。

我低声说，“只是第一次发现原来我也是可以不用忍受别人脾气的。”

从前是因为喜欢，后来是因为恩情。

方洁的脾气不是谁都能容忍的，尤其是失明的那段时间。

不管是对着家里的保姆还是我，都是非打即骂。

可她越是这样我越是心疼，这个世界上和她最亲近的人也因为这次意外离世了。

如果不发泄出来，我都怕她受不了。

所以我支开所有的保姆，独自一人照顾她的生活起居。

那天，她不小心把开水倒在我的手上，第一次我对她发了脾气。

“方洁你变成这副模样对得起你父母，对得起爷爷吗？”

晚上，她轻轻地摸着我的手替我擦药，明明碰得我发疼，我还是舍不得推开她。

“对不起。”

那以后，方洁没有再乱发过脾气，更是越来越依赖我。